雪之影 發表於 2013-8-27 20:49:42

[鬼故事] 老屋

電話不合適宜的響了起來,打擾了我的清夢。我强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消失很久紀顏的電話。

“你小子還知道找我啊。我以為你掛在那個犄角旮旯里了。”

“別說了,快來我這里,有些東西絕對是你感興趣的。”說著說出鄰近的一個城市名。

“你沒開玩笑吧,你要我坐火車過去?”

“來不來隨你,反正我叫落蕾幫你請假了,火車票也讓她幫你買好了估計她很快就會去你家,記得速度來,我等你。”電話那頭成了忙音。我剛想咒罵几句,門鈴響了。收拾一下一看,居然真的是落蕾。

她把火車票拿來了。

“你和我一起去麼?”我邊用毛巾擦著臉問。

落蕾搖著頭,“沒時間,我在趕專欄,而且紀顏說了,我最好別來。”說完便去社里了。我狐疑地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知道紀顏葫蘆里賣著什麼藥。

既然火車票都送來了,自然不好不去。還好車程不長,不過也要五,六個小時。隨意准備下帶上筆記本我便上路了。

火車的午飯既貴又難吃。一下火車,我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紀顏只是招呼我快來,似乎很匆忙。我們打了個面的。

這個城市是個新近開發的縣級市,交通還不是很發達。給我最直接的感覺是這里的空氣很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一種很悲觀的色彩。

“到底什麼事?”在車上我忍不住問他。紀顏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我。

昨天夜里警察發現了具男屍。這個男人已經是在失蹤人員名單里。已經一個月了,一直找不到。但昨天晚上他被人發現在一座廢舊的房子里。那所房子很久沒人居住了,房子的主人暫時還沒查明,但最有趣的是這個人的死因。他是被活活餓死或者說是渴死的。而且房子內十分干燥,溫度也高。在晚些日子,他就快變成木乃伊了。

“這很簡單,他或許是被人綁架在那里啊,結果綁匪可能處于報復或者被的原因把他關死在那里。”我覺得這事沒什麼稀奇。

“現場沒有任何人的足跡,所有的指紋都只有他一個人。全部集中在水龍頭,窗戶上,門內把手上。但門和窗子都沒上鎖。這里的供水還沒有完成各家各戶獨立水表,所以進去的時候里面是有水的。他的身上也有錢。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死法死在屋子里。”紀顏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几張照片。

第一張是現場的,屍体談不上難看,死者穿著黑色甲克和灰色直筒西褲。是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臉。不過手和其他部位都像極了風干的腊肉。第二張是死者臉部特寫,很顯然,他死前帶著巨大的痛苦,他的皮膚因為過度脫水而成一種暗紅色,皮膚干燥的如同燒盡后的木柴。

后面的几張是那間房子的照片,房子是八十年代時期造的舊式樓房一共兩層。門口還有一個不大院子用几跟籬笆圍著。房子是用紅磚砌的,那紅磚如剛吸過血一樣,分外妖艷,我看得很不舒服。

直到最后一張,我看到二樓的窗戶旁邊依稀有個什麼東西,看上去似乎是一個人形。

“你看了這張麼?”我把照片給紀顏。紀顏點點頭,並說他也很在意這張。

我們的目的地其實是在一座巨大的工廠里,這所工廠一直在二十多年前還是效益很好的,應該是做化肥的。但隨著改革,這里蕭條了,以前數千人上班的景象不見了,這種工廠一般都像一個城市,工人極其家屬都在里面,包括一些商店,娛樂地點,總之他們几乎可以不用邁出工廠,而完成自己的人生軌跡。廠路上種著許多樹,但都沒人護理,路邊的雜草也都長到快一人高了。兩邊几乎都是職工宿舍或者是他們自己搭建的平房,但行駛了這麼久,我几乎看不到几個人,偶爾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如雕塑一般做在門口,旁邊趴著一條同樣沒有朝氣的狗。

如果要找一個詞語形容這里的話,我覺得荒涼是在好不過了。開車的司機是這里的第二代了,他的父親就是在這里度過了人生的一大半。他說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出去的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差的,他不願意出去,但也不願意混吃等死,于是搞了輛車,好歹還是可以糊口的。

大概開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到了我們的目的地。那所房子比照片上看過去要新的多。不明白為什麼說它常年沒人居住。

“就是這。”紀顏和我做下車,指著房子。司機看了我們一眼,古怪的說:“你們來這里找人?”

“不,啊,也算吧。”紀顏看了看房子回答司機。

“這房子很多年沒人住了,前些日子還被發現有個人死里面,你們小心點為好。”說完倒車走了。望著決塵而去的汽車,我總覺得這地方讓我很難受。天氣不算太糟,但這里長期作為化肥加工的地方,已經污染很嚴重了,即使已經將近几年工廠沒有生產,但這里總彌漫著刺鼻的味道,天空總是灰蒙蒙的。旁邊瘋長的樹木失去了本身美化環境的本用,顯的非常的猙獰。

房子前面已經被警察用橫條圍了起來。但居然沒見警察看守。紀顏看出我的疑惑,告訴我負責案子的是他的朋友,因為比較棘手和詭異,自然叫上了他,而且紀顏以妨礙工作為名把其余警察支走了。房間大部分證物也采集掉了。所以我們大可以進去好好調查看看。或許當時我和紀顏都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間房子里呆上多長時間。

推開木制的籬笆門,我們走進了這所老屋前面的庭院,這所房子與其他的職工住房如此不同,我突然對這所房子的主人感到了好奇。

紀顏說警察初步調查知道了這所房子是長里一個退休工程師的住房。工程師五十年代從美國學成歸來,后來經歷文革后在這所工廠任職研究新化肥。退休后曾經和妻子還有儿子住在這里。后來老教授在這里病勢,妻子也緊隨其后,他們的儿子把房子封了后就不知所蹤了。

房子里居然沒有一點霉味,也對,從照片上看那男人的屍体沒有發生嚴重的腐爛,這種天氣長久無人居住的房子保持干燥實在要感謝守房人了。

從門望去,是一條陰暗的甬道,門一帶上,房間里的光線最多只能照到兩三米遠,白天尚且如此,夜晚的黑暗程度可想而知了。甬道大概一人半寬,我走前面,紀顏跟在后面。兩邊是刮過瓷的水泥牆,摸上去異常的光滑。我一邊摸索著牆壁,一邊朝里面走去。

大概走了一半,前面左轉是一個房間,我剛想進去。感覺右手摸到一種異樣的東西,非常的冷,而且是一種特別的僵硬感。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超市里摸到的凍肉就是這種手感。

心里一驚猛的轉過身,卻正好撞在后面的紀顏的額頭上。兩人同時蹲下摸頭。

“你干什麼啊,突然轉身。”紀顏抱怨到。

我只好跟他說剛才我感到些很奇怪的東西。紀顏一邊用手掌心揉著腦袋,一邊笑著說:“看來帶你來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

“怎麼說?”我好奇地問。

“這案子顯然很古怪。你沒注意平時看警察破疑案都帶點狼狗啊,工具之類的麼。”

“……”看來他把我當測試工具了。我一賭氣走進了左邊的房間。與外面狹窄的甬道相反,里面很寬敞。而且家具一類的都保持的很完整。靠著牆角擺放著一套舊式沙發。不過已經很髒了。房間整個呈一個長方形。沙發的對面牆壁兩米高的地方掛著一個很舊的吊種,黃色的圓形鐘身,是那種需要人工上發條的。不過早就停了。

這個房間估計是用來待客的。我們沒發現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東西,只好退了出來,甬道右邊另外一間房間,門口就是通向二樓的樓梯,這間的布局基本和剛才那間一樣,不過我看見地上用粉筆畫出的一個人形,看來那個男的就是死在這里了。

整個房間要比剛才的壓抑很多,光線也要更暗淡。進去后正前方有一扇玻璃推窗,窗戶上有一層細灰,上面清晰的留著几個雜亂無章的手印,看來是死者的,他那麼急著想推開窗子做什麼。呼救?逃跑?或者是為了躲避什麼?不過都不地而知了,他已經死了,我們只有在這里一點點的調查,才能知道真相。房間出去后,甬道的末端兩邊分別是廚房和衛生間,我還洗了下手,看來果然是可以出水的。

二樓應該是寢室,上面更加暗了,几乎伸出去的手指都看不見了。樓梯很高,全木制的,不過和牢固,遠不會如我想的一樣踩上去嘎吱做響。上面有三個房間一字排開,看來是工程師一家每人一間了。我看著中間的房間,開門走了進去。這間比起下面要狹窄許多了,只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和一個擺了台燈的書桌。我隨意看了看抽屜,里面有一本日記,我驚訝警察難道沒有仔細看看,還是他們實在太粗心了。紀顏似乎在外面說話,我把日記放進筆記本包走了出來。

“看來這所房子真的什麼也沒有呢,那男人的身份我朋友還在查,不過看來應該不是本地人。因為他們詢問過很多人都說不認識他。屍檢還在進行中,暫時沒什麼線索。”紀顏把電話關上說。

“依照你看,這房子有問題麼。”我靠著書桌問。

“不知道,我到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說著他走到旁邊的房間去看了。我把日記本拿在手里,很厚。紅色的硬塑料外殼上面有几個陽文。

“給最愛的冰冰”我小聲念著,忽然聽到了同樣的一聲冰冰,我以為是回聲,又念了一次,卻只有我自己的聲音。單人床上鋪著一層被單,上面還印著已經暗淡了的紅色的獎勵兩字,估計應該是那個時候廠里獎勵給工程師的。我看著黑黑的床底,忽然想看看下面有什麼。

我慢慢蹲下去,誰知道蹲下去也很難看清楚,我不得不趴到地上,用手機做光源慢滿向里面探去,結果除了一雙用舊的解放鞋外什麼也沒有,我剛關上手機燈想爬起來,忽然感覺到有人的呼吸,而且是那種近在咫尺的呼吸,像寒風打在我臉上,而且一陣臭味。我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高聲叫了一下紀顏。

紀顏很快過來,忙問我怎麼了。

“床,床下有東西,我感覺到有呼吸,正好打在我臉上。”我忍不住全身發抖,說話都不利落。

紀顏狐疑地看看我,掀開床單,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啊,是不是只是一陣風罷了,或者是死老鼠之類的。里面我什麼也沒看見。”說著站起來拍拍腿。

“哦,什麼也沒有。”我也站了起來,但又想,什麼也沒有?我明明看見有雙解放鞋啊。怎麼什麼都沒了呢,我又看了次,果然床下空空如也。這下我自己也不確定剛才在那種情況是否看見那雙鞋子了。

“下去吧,好象沒什麼可疑的,我們先去招待所休息下,你這麼遠來也累了。”紀顏看了看表。“都快五點了。”我點了點頭,把日記收起來。

正當我們要下樓的時候,我聽見鐘響了,一聲接著一聲,非常的嘶啞而刺耳,如同葬禮上的喪鐘。我和紀顏對望了下,馬上下樓,奔向那間掛鐘表的房間。

已經響了五下了,鐘還在敲打。但當我們進去后卻發現牆上沒有鐘,甚至連鐘曾經掛過的印記也沒有,似乎鐘從來就沒掛在過上面。我們只好去另外個房間,果然,鐘掛在了這里,同樣是兩米多高的距離。這個時候已經響了十二下了,鐘聲停住了。

那個鐘是發條式的,沒有人上絕對不會走更不會響。難道在我們上樓的期間有人進來並且取下鐘上發條在掛在這個房間?而且我發現房間的布局似乎正在慢慢變化,而住關鍵的是地上原本粉筆划著的屍体已經不見了。整個房間如幻象一般我和紀顏猶如處在海市蜃樓中。

漸漸,四周像水面波紋樣浮現出許多東西,一架鋼琴,几個書櫃。然后是一位五十多歲男人走了進來,他面帶微笑,穿著無袖高領白色羊毛衫,一臉長者之貌,帶著一副黑色寬邊眼鏡,很慈祥。鋼琴上坐著一位少年,很清秀,大概十五六歲,正認真的彈奏。男人似乎在和孩子討論著什麼。說的極為認真,並撫摩著孩子的頭,孩子也很用心的聽著。看上去很溫馨。我和紀顏就在旁邊,被眼前的事物看的迷惑了。我暗想難道這個男人就是那位教授工程師?

接著,男人出去了。孩子目送著他出去。忽然孩子的臉變的極為猙獰,那絕對不該是一個少年擁有的相貌。而更令我膽寒的是,他居然不經意的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非常的黑暗。我看看四周,本應該什麼都沒有啊。幻象很快消失了。四周恢復了平靜。我和紀顏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一身的汗。

“走吧,這房子果然有問題。我們先回去准備下。明天早上再過來,六點以后這里陰氣太重了。”紀顏看了看四周,催促我快走。

我們穿過甬道,走向門口。背著光我才發現,甬道是紅色的木頭制的,狹長的通向大門,猶如一跟舌頭一樣。

紀顏轉動了下門把手,然后皺著眉頭又使了下,他轉過頭說:“門居然鎖住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走到其他房間,果然,所有連接屋外的出口都打不開了,包括窗子。而且房間的溫度居然逐漸在升高,我走向廚房和廁所的水管處,發現剛才近來還能出水的水管,現在一打開只能發出尖刺類似鴨鳴的叫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繞。我郁悶的龍頭擰死,才聽不見了。

“《本草綱目•鱗部》記載‘蛟之屬有蜃’,‘能吁氣成樓台城郭之狀,將雨即現,名蜃樓,亦曰海市。’”他拖掉外套,把袖子卷起來,站到大門口。一邊念道。

“你在念什麼?”我對古文不是太明白。

“有種怪物叫蜃,她們很大,而且常人根本看不見她們,據說形同魚類,張著兩個很長的觸須。它們經常在大雨來臨時變化為房屋引人進去然后吞食掉。”

“你是說這房子?”我四處看了看,莫非我們在怪物肚子里?

“對,但也不肯定,因為這房子已經存在很久了,蜃不過只能變化出虛物。但我必須試試,要不然以這種溫度我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活活變成干屍了。”紀顏拿出兩只mp3。一只給了我叫我帶上。我狐疑的接過來,放開一聽,居然是經文。

“如過是蜃作怪就應該只是幻术,里面是大悲咒,佛曰,誦此陀羅尼者,不受十五種惡死:(1)不為飢餓困苦死,(2)不為枷系杖擊死,(3)不為冤家仇對死;(4)不為軍陣相殺死,(5)不為虎狼惡獸殘害死,(6)不為毒蛇蚖蠍所中死,(7)不為水火焚漂死,(8)不為毒藥所中死,(9)不為蠱害死,(10)不為狂亂失念死,(11)不為山樹崖岸墜落死。(12)不為惡人魔魅死,(13)不為邪神惡鬼得便死,(14)不為惡病纏身死,(15)不為非分自害死。所以還是可以暫時護佑我們一下。”

果然,帶上后雖然聽不懂,但心情已經好了很多,感覺也沒剛才那樣煩躁了。

紀顏也帶上了,並且左手按在門把上,右手咬破后以鮮血在門上寫了些什麼,總之我是看不明白。接著他用力后拉,門居然拉開了只有一人出的小縫。

“快。”紀顏做了個趕快出去的手勢。我連忙跑過去,但忽然感覺身上背的包一輕,原來是日記掉出來了。我下意識的彎腰去撿。但我看見甬道二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人。

我認識他,他就是剛才那個幻象中彈鋼琴的少年,不過似乎略長一點。他穿著八十年代頗為流行的軍綠高領外套,一臉慘白,嘴角帶著莫名的笑容看著我,我也呆住了,他的嘴巴在動,似乎在說什麼。我聽不見,只好摘下耳機。

“日……記。”說完手指著前面的大門。

“快點啊,歐陽,你等什麼呢,我支持不了多久。”我回頭一望,紀顏正憋著力氣拉門,在一回頭,樓梯的少年不見了。我拿起日記管不了這麼多,連忙和紀顏衝了出去。

剛一出來,大門像壓緊的彈簧松開一樣,啪的合上了。我們喘著氣坐在庭院里。

“你怎麼不動啊,還有你干嗎把耳機拿下來,不和你說了要帶上麼,那房子里面到底有什麼還不知道呢,邪門的很。”紀顏責怪的問我,隨即站起來。“走吧,先去招待所住一夜。實在不行我叫二叔來幫忙。看來我一個人有點。”

我也站起來,跟著紀顏走出籬笆的木門。出去前,我又回頭看了下,剛才的那個少年依稀好象站在二樓的窗戶看著我。

終于回到招待所,與其說是招待所到不如說是個劣質的巨大的盒子。外面破舊的櫃台里服務小姐,啊,不,應該叫大媽了。懶洋洋的躺在那里織毛衣,見我們來了眼皮也不抬下,直接把房價一報。我聽了感覺價格似曾相識,沒想到招待所如銀行一樣,價格向外面看齊,質量麼講究自己特色。

錢終究是付了,我帶著少許不滿來到房間。是個二人間,里面簡陋的只有兩張床和一跟廢舊電線拉起來的充當所謂晾衣物和毛巾用的。

床到是比較干淨。我一下躺了上去,馬上就覺得放松了。

“你剛才在房子里都看見什麼了?我看你很奇怪。”紀顏躺在另張床上問我。我把看見那少年的事和他說了,但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告訴他日記的事。那少年的話讓我對日記很好奇,甚至不願告訴紀顏色。

“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呢,哎。”紀顏嘆了口氣,把手枕在腦后,奇怪地說了句。

“哪有,你太多心了。”我掩飾道。

“睡吧,等下起來在去吃點東西,我好累了。”說著居然就睡著了,鼾聲如雷。我苦笑了下,也閉上眼睛。

“抱著你睡真暖,抱著你睡真舒服啊。”我迷糊見居然聽見類似耳邊傳來的囈語,感覺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在床上。我向來一醒就不知道做過什麼夢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外面已經全黑了。醒來后感覺身体十分的累,就像剛做完劇烈的運動一樣,我按著脖子坐在床上。看見紀顏睡著正香,于是拿出日記本看看。為了避免開燈吵醒紀顏,我就去了過道。

過道的燈很昏暗,但還勉强看的清東西。我試著打開日記本,但發現它如同被焊住了一樣,根本打不開。難道辛苦拿來的東西根本沒用麼?

走廊里很安靜,看來這里也就我和紀顏兩個客人了。我把日記本暫時收起來,看了看表,也是時候叫醒他吃飯了。剛進門,紀顏已經醒了,看著我的床發呆。

“看什麼呢?”

紀顏不說話,只是指了指我的床,床下墊了層被褥,雖然我起來這麼久,但睡覺的形狀去還在。但我發現在我的睡痕一邊居然還有一個人形的睡痕,是側身的,而且比較矮小,應該是少年或者女性的痕跡。

我又想起半睡半醒時聽到的話,“抱著你睡真暖。”腳一下軟了,坐在了床頭。

“你是不是在那所房子里拿了什麼東西?”紀顏看著那睡痕,盯著我問。我知道不能在隱瞞了,我把日記本交給他。紀顏詫異的翻看著,不過他也打不開。

“你把他的東西帶出來了,他自然會跟著你。”紀顏把日記收起來,安慰我道:“沒什麼,日記放我這里,你肚子也餓了吧,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說著硬拉著我走出了房間。

招待所不提供食物,我們只好步行在附近走走看看有什麼飯館大排擋之類。走了很久,終于看見一家面店,兩人想都沒想,填滿肚子要緊。

面很那吃,但還不至于到難以下咽的地步。我們很快吃完面,然后討論起日記本的事。

“你說問什麼會打不開呢?”我問紀顏,他剛點著跟煙,猛吸了口,若有所思。

“不知道,你上次說在樓梯口看見的那個少年,還有我們上次看到的幻象,我覺得那少年很可能是教授的儿子。”

“教授的儿子不是在父母去世后走了麼,那時候最少應該有二三十了,但我們看見的只有十五六歲。”我爭辯道。

“哼,你怎麼見得他只有一個儿子?”他笑了下,“我們看見三間臥室,既可以說是三口之家,如果是兩個儿子一人一間也很正常啊。”

我點點頭,的確如此。

“先去找找那個工程師的儿子吧,現在能知道當年這房子的事的人就只剩他了。”紀顏站起身,抹抹嘴巴。

“看玩笑,現在去哪里找他?”我付錢給老板,但他堅決不收大鈔,我只好翻來翻去把身上僅有的零錢給他。

“我帶你去見個人,他應該能查到。”紀顏神秘地拍拍我肩膀。

半小時后,我們來到一所普通的民宅。我正奇怪他帶我來這里做什麼。紀顏卻拉著我上樓了。

或許太久沒爬樓了,不過爬了六樓就有些氣喘了。紀顏搖著頭說我太缺乏鍛煉了。我心想有什麼辦法,一天24小時有12小時都坐在電腦旁邊。

“紀顏啊。”門開了,出來一個高個胖子,他巨大的臉上卻掛著一副非常精致小巧的眼鏡,讓我覺得非常滑稽。胖子奇怪的看著我,隨后用他厚實的嘴唇努了努我。紀顏馬上介紹:“這我一個報社的朋友,叫歐陽軒轅”然后用手指頭戳了戳胖子深不見底的肚子。“他是我大學同學,叫許飛揚。”我一聽就樂,就他這樣還能飛揚。

胖子似乎覺察到了我的不禮貌,不滿的帶著我們走進去。進去我才發現原來里面很開闊,而之所以開闊是因為里面什麼家具也沒有,只有一台電腦桌。

他隨便般來几張凳子,茶水就別想了,一人發了個口香糖。我一看,好象還快過期了。

“找你有事,知道你本事大,希望你幫我們查一個人的資料。”紀顏邊嚼著口香糖邊問胖子,看的出他嚼的很費力。

“沒事你會來找我?畢業后也沒來看過我了,還說哥們。算了,要查誰?”胖子眼睛盯著屏幕頭也沒回。

“你應該知道,附近一所房子出了命案,案子很奇怪,所以警方希望我調查一下,我們現在對那所房子以前的主人很感興趣。希望幫我們查查。”紀顏討好的拍拍胖子,以示親密。

我看見胖子劈里啪啦地在鍵盤上敲打,心想你能查什麼。紀顏一邊摟著胖子一邊誇贊到。

“當年飛揚可是醫學院最厲害的計算機高手。大三他就沒上了,后來專職為別人檢驗防火牆,强的很呢。我叫他去這里居民的檔案管理系統看看,查查那個工程師一家的具体資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單調地看著胖子在電腦前忙碌,忽然他喊到:“可以了,你們自己看把,我去吃點東西。”說著抓了地上一桶方便面去找開水了。我和紀顏湊過去看。

工程師姓王,叫王樂,回回時候剛剛大學畢業,是化學應用專業的。他的妻子他父親原先在國內的好友之女。兩人結婚后般到這里。據說這房子是他岳父送給他們的,后來這里才蓋了工廠。他們有一個儿子,叫王斐。二十年前父母過世后去了杭州,具体情況不明。房子被王斐封存了,一直都沒在回過這里。

我和紀顏看到這里非常奇怪,看來王樂夫婦的確只有一個儿子。那我們在幻象中見到的少年是誰。看來一切要搞清楚就要去杭州一躺,但我可沒這麼多時間。明天下午我還要回報社。紀顏和我商量,他去杭州找王斐問清楚,我暫時回去等他消息。我答應了。

和許飛揚告別后,我突然想起了日記。日記給了紀顏,它還會來找我麼?我問紀顏,他也說不知道。不過為避免麻煩。紀顏拿出兩只影晶石給我,叮囑我帶上,另外一只給落蕾,她八字太低,帶上也好防身。

我奇怪的問他很早以前不是說這個很珍貴只有兩只麼。紀顏尷尬地笑了笑:“我也以為很珍貴,當時高僧給我的時候就給了兩只,最近我去拜訪他,他忽然又從箱子里拿出一打。”

“……”我看著影晶石,真懷疑是否有用。

“你放心,我很快回來,最多三天。這里去杭州快車只要十小時,問清楚王斐我回立即通知你。”

“好!”數小時后,我已經坐上了回去的火車,望著站台上紀顏漸去的背影,心中划過一絲不安,我預感總是很靈,希望這次是多慮了。

我十分之討厭坐火車。我對這麼多人擁擠在車廂非常煩,空氣又不流通。一個孩子正坐我旁邊快樂的玩著猜字游戲,根據提示來補充完整詞語或者字句,直到填滿格子。我極其無聊,問孩子要了一張也隨意填了起來。

第一豎行是中國著名的校園歌手,唱過《同桌的你》等歌曲,我笑了笑,不是老狼麼。

第二個說的是《武林外傳》的主創原班人馬打造的新電視劇,我看著不全的片名,很快也想起了,是《房前屋后》

我一步步坐下去,很快第個橫行出來了。我把橫行連起來,

“老屋的東西,要去老屋才能打開。”

老屋的東西!日記?我一驚,字表掉在地上,孩子好奇的揀起來放到我面前。“叔叔,掉了,掉了。”我接過來揉揉眼睛,那行字又不見了。

難道他的意思是日記一定要去老屋才能打開?我看著窗外在夜色中高速行駛的火車。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的確和想打開日記,但上次和紀顏一起去都差點死在里里面。我一個人去不是送死麼。

紀顏現在估計也上了去杭州的火車了。我還是等他回來吧。我又想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后,感覺一陣便意,想必是吃面的時候喝湯太多了。

車廂里的人大部分已經睡著了。我小心翼翼地穿過過道。走進了廁所。廁所有扇窗,依稀靠著月光還能看清外面。

現在應該正走在郊區一帶,我還能看見一些農田。忽然聽見似乎有人在拍廁所的門。我打開門一看,空無一人。

“啪啪啪。”聲音又來了,這次我聽清楚了,在背后。

轉夠頭,背面的玻璃外一只几乎接近腐爛的手臂正不停的拍打著窗戶,接著臉也慢慢伸了過來,果然還是屋子里見到的那個少年,不過他的樣子更為駭人了。消瘦而高聳的顴骨把帶著黑眼圈的眼睛撐了起來,眼球就像隨時會掉出來一樣。他不停的拍打著門外的玻璃,蒼白的嘴唇又嘟囔著什麼。我好歹也算見過大場面了但腳還是不由自主的軟了下去,還好有手扶住了門把手才不至于攤倒在廁所里。

“里面有沒有人啊,上這麼久麼?”我這才清醒過來,趕快拉開門,門外一個二是來歲的小伙子用奇異的眼光看著腳步不穩,踉踉蹌蹌走出來的我。

“上個廁所也虛脫,真搞笑。”他在后面小聲嘲笑著,我無力和他爭辯,因為我知道剛才如果換做他的話估計早暈了。

好不容易我回到座位。想去包里拿瓶水喝下緩解下緊張。結果手伸進包里摸到了一樣硬幫幫的東西。我知道是什麼。但我不想拿出來驗證我的想法的正誤。人總是這樣,當無法避免的東西來臨是總會天真的選擇逃避。

我墨跡了好久,終于還是把那東西拿了出來,是日記,對,的確是日記,是那本我從老屋中帶出來后來交給紀顏帶走的日記。但現在它好端端的在我手上。紅色的日記客仿佛在對我說,我是逃不掉的,老屋在等著我。

我拿著日記真想把它燒了,但某種力量驅使著我。我決定回去,在下一站下車,回到老屋去解開真相。

忽然列車里響起列車員的聲音:“親該的旅客朋友,實在抱歉,因為前方鐵路維修我們要開回XX市,請大家諒解。”聲音剛落,車廂便一陣騷亂,罵娘聲合成一片。只有我靜坐在原地,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它故意為之。

我又回到了原地,跟著咒罵的人群走出檢票口,叫了輛車直奔老屋。

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好不容易才打到輛車。司機把車窗搖了一半下來,伸出個圓圓地腦袋上下打量我。

“去哪?”

我告訴他是廠區的老屋。他馬上搖頭:“不去,那地方白天都陰森的很,晚上更邪性。”

“兩倍價錢。”我往荷包伸了伸手,估算下自己還有多少。

“不去。”但他還是在窗戶后面看著我,綠豆大的眼睛看著我的荷包里的手。

“五倍。”我伸出個巴掌。他顯然動心了,但還在憂郁,可能還想多要點。

“四倍!”他沒想到我減價,剛想張口,我馬上說:“三倍。”

顯然他很不高興,但我又伸出兩跟指頭:“不去算了,大不了我走著去。”

“好吧!”司機終于忍不住了。我上了車子,手里緊緊握住裝有日記的袋子。晚上車子開的比較快。兩旁的景色果然比白天更難讓人忍受,即便在有月光的時候,茂密的樹木也將它遮擋大半。透過縫隙灑下來的殘光反倒令這里更為顯的陰冷。

前面已經能勉强分辨出是老屋了。車子停在了門口,司機收了錢一句話也沒說,逃似的立即開走了。我一人站在門外。望著屋子,這是我今天第二次進去了。旁邊一點聲音也沒有,我自己也下意識的走的很輕。門很輕易的被推開了,然后又慢慢帶上。里面非常的黑,我仿佛一下被扔進了墨池。我把手伸想口袋想掏出手機暫時充當照明,卻摸到了紀顏送的影晶石。

“姑且帶上吧,有點心理安慰也是好的。”我自言自語,把影晶石帶在了手腕上,隨即拿出手機照明。手機的光源最多只能照到兩米不到。我依舊摸索著走在房子的甬道上。步子很小,因為我實在沒有大步向前的勇氣和性質。不過即便在慢,很快也到了第一個房間的門口。

“當。”鐘響了一下,接著又是連續的几聲。我几乎被鐘聲嚇死,手機也掉在了地上。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十二點了。這次到是沒報錯,鐘響了十二下。

第十二下過后。鐘猛的發出强烈的白光。旁邊如同白天一樣,空氣泛起水狀波紋,接著是房間的格局開始變化,沙發,茶几就像退潮后的沙灘一樣慢慢浮現出來。我站在原地,像看電影一樣仔細觀察著。

又是那個少年,不過看上去要高了點,這次他穿的是夏裝,草綠色的籃球背心,藍色的運動短褲,一身的汗。那個中年男人也出先了,不過似乎比上次看上去要蒼老很多。他左手拿著一跟煙斗,有手拿著份報紙,無奈的看著少年。少年似乎很不屑的走進來,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就吃。

然后是兩人劇烈的爭執,接著中年男人甩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少年臉上,然后一位中年女性又走了進來,我猜想這應該是工程師的妻子吧。她心疼的撫摩著少年的臉,接著又和工程師吵了起來。少年退到一邊,嘲笑似的望著他們吵架。那眼神很可怕,冷漠而殘忍。我站在一旁望著,少年突然移開了目光,望向了我。我心里一驚,這時候幻象又消失了。仿佛從來沒發生一樣。我再次回到漆黑而空蕩蕩的房間里。

手上全是汗水,少年的一瞥居然讓我驚恐不已。我陡然想起了日記,對啊,不是說了在老屋就能打開了麼。趕緊翻出來放在地上。然后左手拿著手機,右手顫抖著翻開第一頁。

果然,日記可以翻開了。

首頁的空白處有一行非常蒼勁有力的鋼筆字,“祝冰冰十四歲生日快樂,父送。”我依稀記得工程師的儿子叫王斐,看來冰冰是他乳名了。接著是日記的正題,字跡換了,雖然工整,但還未脫稚氣。

“十一月十日晴

好高興,爸爸送我生日禮物了,我會好好用這本日記記錄每一天發生的事的,今天爸爸上班去了,媽媽在家幫我溫習功課。”

我有些失望,日記的開始几頁無非都是那些普通的家居內容。我無趣的翻看著。直到有一頁引起我的注意。

“十二月六日小雪

好冷,不管怎麼加衣服我總覺得冷,夜里睡覺也是,老是要抱著什麼才能睡的著,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脫離了自己一樣,好象總是少了點什麼,這種感覺越來越强烈,好奇怪啊。雖然今天練了一下鋼琴,但爸爸總說我彈的不好,可能和心情有關系吧。”看到這里我又一陣頭皮發麻,耳邊似乎又聽見那句:“抱著你睡真暖啊。”房間開始冷了,我搓了搓手,繼續看下去。

“十二月十日陰

真奇怪,阿亮他們說今天下午看見我在廠爐房那里,而且叫我我還不答應,可是我一整天都在家練琴啊,下午只是睡了一下,而且媽媽也在家。我怎麼解釋他們也不相信,還說我撒謊,真是搞不明白。

一月七日晴

世界上真有鬼魂麼?好害怕,早上我在房間彈琴的時候感覺好象有人在窗戶外面偷看,結果走過去只看見自己啊。后來又重復几次,我都不敢練了,只好跑到房間里把被子蒙住頭。

一月八日多云

媽媽終于把我喜歡的彈珠棋買來了,好高興,我和媽媽下了一下午,知道爸爸回來才去練琴。

一月十五日晴

爸爸送了我雙解放鞋,真好看,而且又暖和,現在感覺沒以前那樣冷了,但還是覺得空落落的,我聽人家說,有一部分魂魄漂流在外面就是這樣,必須把飄出去的找回來,人才塌實,真是這樣麼?”日記到這里后面就沒有了,而且他在結尾還加重的寫了几個“?”

十四歲正是對未知又好奇又恐懼的年紀。看他的敘說,似乎真有什麼人或東西纏上他了。但到底是什麼。而且日記只記了這些就沒了,后面全是空白。紀顏正趕去杭州,或許他見到日記的主人王斐一切才有定論。

日記看完了,是不是就能走了啊。我摸門口,果然,門如早上一樣又緊鎖了起來。窗戶也是同樣。我長嘆口氣。那少年到底要我做什麼。

二樓響起了一陣聲音,我屏住呼吸仔細聽。原來是類似彈珠掉落的聲音。而且一下接著一下。去二樓看看,或許還能發現什麼。

一步一步走上樓梯。二樓的三個房間門都開著。聽聲音判斷應該是我拿到日記的那間。站在門口,果然聲音更清晰了。我輕輕的扭開門。依舊是那張床和書桌,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彈珠聲也消失了。我想大概是風聲吧。但是當我要退出門時,我看見角落里似乎有東西在閃爍。

是彈珠,一個,兩個,三個,彈珠不知道從那里掉了出來。一個個落下來,玻璃的彈珠在窗外依稀可見的慘淡月光下照射下發著詭異而奇怪的光。它們掉在地板上,又彈了起來,如同有生命的一般四散滾開。我小心的避開它們,借著月光慢慢看,原來它們從前面的高處掉出來。我對著彈珠掉落的方向抬頭望去。

在屋頂,在二樓房間的屋頂。上面已經不能靠月光來分辨了。我只好再次打開手機的照明光源。我看見烏黑的房梁上似乎有一個破洞,彈柱一個一個從洞里面掉出來。

這一類的房子為了避免屋頂被照射的過熱都在房梁上有個隔層,看似沒有空隙的屋頂其實可以放不少雜物,我家小時候也是如此。我忽然想到上面是不是有什麼?我又四處看了看,果然在床的上面有個入口。大概一人多寬,正好夠人進出。

但我要怎麼上去呢,就算踩在桌子上我也勉强夠上雙手,而且洞口並不寬敞,我也翻不進去啊。彈珠沒在掉了,我也放棄了上去查看的目的。帶上門,去了另外的房間。

左邊第一間比那間稍寬敞一些。但里面也只是簡單的家具和一些散落的紙張,可能是警察們隨意翻看的吧。我一張張拾起來,一些是白紙,一些是看不明白的化學方程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這里應該是王工程師的。我退出來進入了第三間。里面有一個書櫃,不過已經一本書都沒有了,難道這是他妻子的?不過干嗎要分成兩個房間。或許工程師喜歡有單獨的工作空間吧。二樓已經沒什麼值得查看的了。我只好一個人下了樓。開始還有點恐懼,不過似乎呆的時間長了也適應了些。鐘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我已經聽膩了,不過我依稀覺得為什麼每次鐘聲一響完那幻象就出現了呢。

這一次也是,十二下敲過房間又亮了起來。不過這次很短。而且我見到了另外一個人。

工程師夫婦似乎在和一個人在談話。這個中等身材,三十來歲。右眼下面還有個很明顯的黑痔,梳著小平頭,穿著類似與制服的衣服。夫婦兩人似乎很熱切的在和他談話,不時的還一起望向在外面。

那個男人的制服上似乎有個牌子。但水紋般的幻象中我很難看清楚。我努力的辨認著。

“杭州儿童福利院。”我几乎把眼球都擠了出來才勉强看清楚。

沒過多久,幻象消失了。我眼睛暫時還適應不了,一片漆黑。我只好暫時避上眼睛。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我看著頭頂的時鐘。既然每次鐘響后都會出現幻象,是不是鐘有什麼玄機。我找到一張可以站腳的桌子掂上去。鐘很沉。我努力的般下來,几乎脫手摔到地上。但鐘后面空空如也。我把鐘翻過來,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十二點?或許把鐘調到十二點會有新收獲。我把鐘撥到了十二點。果然,當時針分針重合的剎那。我感覺扶在鐘后的手好象摸到了一個什麼凸起物。我興奮的轉了過去。果然,鐘的后面有一個凸出的按鈕,按下去后彈出一個盒蓋,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我小心地拿出來。原來是一張變黃的舊照片。我趕緊打開手機照了過去,看清了照片。我終于明白了,幻象的來源和日記中少年記載地話語。但我猛的想到,紀顏去杭州就有危險了。

我把鐘放下來,趕快打電話給紀顏,但電話接不通。如果我的推測正確,紀顏去杭州找王斐問老屋的事無疑是自拖羅網。他或許擅長處理靈異事件,但這次他面對的可是活生生的人。

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電話已經聯系不上了。我必須盡快也趕去杭州。一來去找哪個幻象中出現穿著制服的人,二來看來還來的及通知紀顏麼

門已經鎖死了,我可不會紀顏那一套。我得自己想把辦法出去。

屋子的后面是密封的,別說門,連天窗都沒有。我心想,或許二樓的隔層或許可以找到出口。但找不到梯子我是上不去的。

折騰這麼久我感覺有些困了,我回到了二樓的房間。這里只有唯一的一張床,我也只好將就的睡覺了。紀顏最少也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到杭州,只要我在天亮前出去還是來的及通知他的。床談不上干淨,但還是可以睡人。我仰臥在床上。雖然很困,但卻總也睡不著。

我的上方就是那個破洞,到底里面有什麼。日記里說那少年的母親買了副跳棋。難道放上面去了?

想著想著似乎進入了很迷離的狀態。額頭上忽然感覺被上面的什麼東西砸到了,很疼,但沒看清是什麼。我望向破洞,黑呼呼的。我几乎感覺里面要有什麼東西伸出來一樣。但什麼也沒有。

“啪”又掉下來了。這次我躲開了。掉下的東西似乎不是彈珠,比彈珠小,而且掉在地上的聲音也不一樣,悶悶的。

第三次掉下來的時候我用手抓住了。很硬,但看不清楚是什麼。不到万不得以我不想在用手機等了。正巧還能看的見一點月光。我把手里的東西攤開湊過去看。

白色的,或者說是灰白色的。不規則的形狀。不過我還是看出來了。

是牙齒,人的牙齒,准確的說是是一顆磨牙,上面甚至還能看見一些血跡。

“啪”又一個掉下來了。

我沿著牆壁慢慢挪過去,看見牙齒如下雨一樣紛紛落了下來。從那個洞。地上到處都是牙齒,我粗略估計了下大概有二十來顆。

那個黑洞如同人嘴一般。房間一下又安靜了。我只聽的見自己的呼吸聲。

不,我還聽見了一個呼吸聲。很混重,就在那個黑洞里面。我想我知道誰在里面。但我不知道該怎樣上去。我看了看旁邊的桌子和床。忽然想到把床斜靠在桌面上,另一頭靠在洞試試。

想法是好的,但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雖然說是單人床,但要把它整個翻過來還是很困難,何況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床挪開后,我又看見了那雙解放鞋,不過這次是一只,孤零零地在牆角。我沒心情注意它了。

桌面有點滑,放了几次都失敗了。不過最后還是搭上去了。我休息了下,從桌面上爬向床頭的一端,那里有抓欄,可以固定身体。

好在我還是抓住了,不過爬上洞的那一下腳向下用了床也踩踏了。現在真成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了。

隔曾只有一米多高,我盡量貓著爬行著前進。爬了一會儿,我感到手在前面摸到了什麼。比較長而且很僵硬。

因該是條腿。前面好象半躺著一個人。我顫抖著拿出手機照亮了前面。

那個我見過几次的少年就在我面前。我的臉几乎離他只一米多點。他靠在后面的雜物箱子上,穿著我在樓梯時見過的那件軍綠色高領外套,不過已經撕扯的有些爛了。兩腿分開著,一只腳光著,另一只腳穿著一只解放鞋,雙手搭拉在兩邊。還是那張年輕的臉。但几乎被打的不成年人形了。左邊的眼睛腫的已經看不見了,右眼緊閉著,黑瘦的嚇人,深深凹陷的眼窩仿佛沒有眼珠一樣。高聳的顴骨有很多傷口,鼻子也歪了。但最令我全身發冷的是他的嘴。

他的嘴被什麼東西塞的鼓了起來,右邊有明顯硬物砸擊的傷痕。我小心的用手碰了碰他的嘴巴,一個彈珠骨碌骨碌掉了出來,砸在地板上,又跳几下,接著滾了下去。然后又有几顆掉了出來,還夾雜著几個破碎的牙齒。

難道他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把彈珠塞進嘴里然后在用東西砸他的臉?太殘忍了,那是非常痛苦的刑法。但令我不解的是如果他是那個少年,他最少因該死了將近二十几年了,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腐爛呢?

呼吸聲!又是那種呼吸聲。我這次是確實感覺到了,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但我只能感覺的到呼吸,看不見東西。

“誰?到底誰在這里?”我把手機四處亂射,這里只有一些箱子和破舊的口袋。

我又爬到入口,下面依舊什麼都沒有。這里只有我一個人。

不,如果說二十多年沒有腐爛的話,難道說?

后面有東西。

jerrygarry 發表於 2013-8-28 00:05:57

原來這樣也可以

freegold 發表於 2013-8-28 00:15:58

不錯 不錯  比我強多了

HO0907 發表於 2013-8-28 00:24:49

不錯不錯.,..我喜歡

frankyhui 發表於 2013-8-28 00:57:03

呵呵 高高實在是高~~~~

段皇爺 發表於 2013-8-28 01:09:24

頂下再看

段皇爺 發表於 2013-8-28 01:15:33

好人一個

appson 發表於 2013-8-28 01:16:23

這貼?不回都不行啊

切雞飯 發表於 2013-8-28 01:32:30

能找到這個站真好

juny0385 發表於 2013-8-28 01:37:09

貌似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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