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跌落感人流涕的禍心;總覺得事情越加以煽情,越適得其反。導演Stephen Daldry顯然調味稍重,把感受放大、把執著過度著墨,而且還利用重重技術,把「感受」越吹越有勁:非線性敘事、聚焦中央的鏡頭、流暢多變的intercut,把整個傷心執迷的氛圍烘托有加;然而,細心想,本片欠的,其實一個不慍不火的傷痛處理。 是啊,處處都太張狂,處處都太用力,甚至苦心積慮,就像孩子Oskar(Thomas Horn),似足一根拉衡的橡筋,神經永遠繃緊,說話永遠響亮而自傲,這孩子其實不太Sweet,雖然偶爾他有想抱抱(心底受了傷的)人家的時候,但由頭到尾,由他帶動,整個窩心的尋找鑰匙之謎的行動,緊張如軍訓,這孩子怎麼了,童真都失卻得七七八八了,看這世界都充滿"Sensiblity"了,甚至和媽媽Linda(Sandra Bullock)對罵起來,毫不手軟,自恃書本學問高,大罵對方「甚麼都不懂」。 但,他這樣子,也是有原因的,唯其如此,他才可掩飾心底的脆弱、鬱結,甚至,那個在片末才揭開的個人秘密,也就像掩埋的炸彈,讓Oskar更精神繃緊,發狂得真像一個瘋漢,包括自刮身體;要不他是一個小孩子,我想那批姓Black的傢伙肯定沒有一個膽敢放他進屋,讓他查探東與西! 電影其實原本可以把查探過程描繪得像一站一站的公路電影,但Stephen Daldry選擇了非線性敘事,讓911當天、爸爸死後三個月,以及回憶的極短片段,和現在交錯,形成現在這種以情緒為導的敘事方式;公路人物改為極快的Montage呈現,除了幾個關鍵人物:一直沉默的爺爺,以及鑰匙的主人。我認為現在較佳,因為非常切合孩子的情緒世界,代入得了會很能投入。 Oskar找到了鑰匙主人那處,其實也一點一反傳統故事的形態;這設計其實是twist了一twist,該我們反思一下,傷痛,是你獨有的嗎?沿途旅程中,我們其實有否看大了世界,而同時映照出自己皂山渺小嗎?有些事情可能沒有答案,不是嗎? 是美國後911傷痕電影,《響》其實很能表現典型美國無憂中產家庭面對突如其他傷痛時的反應,最後以愛作結的結尾也自是理所當然,一圓那幸福的美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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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太過輕便的《響在耳邊‧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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